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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章 福祸难料
 人生总不能按照个人的意志前行,也正因为有许多的不可预料才叫生命颇为精彩。

 朱红色的鼓楼,红墙青瓦的皇城。挑担叫卖的小贩,街边卖艺的杂耍艺人,倚树抱鼠目四顾的闲汉,不停的穿梭在青石官道两旁绿茵成行的榆树林内。

 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姚倾坐在马车内轻掀车帘看着外面的热闹,笼罩在秋日暖里,外面是那样的生动温暖。

 突然觉得算计人心,谋划幸福,是那么的让人无力。而她所追寻的无非是安逸。就好像路边那个捧着糖葫芦笑的酣甜的小女孩,姚倾羡慕她的自在,也或许是因为不懂她的疾苦。

 人总是在羡慕别人拥有的东西,而忽略自己的幸福。

 思绪扯的有点远,姚倾放下车帘,收了收心思。却不知外面有人因风起帘动的一瞬间,为她不经意的一眼沉。也因这不经意的一眼,徒增多少风波。

 朱红大门上金黄的门钉成排列队,灿之下更显绚丽。笨重的宫门被拉开,发出沉闷的响声。马车缓慢行驶,走过悠长甬道。

 宫内歌舞升平,孝宁今也格外漂亮。向来活泼的她,鲜少如此安静温柔的坐在皇后娘娘身边。那目光柔和,没有半点跳之气。只在匆匆瞥眼看向姚倾时,方才出促狭的笑容。

 姚倾坐在下面,轻轻举起手中酒杯晃了晃,月光之下琉璃杯盏透着凛冽白光竟与这庭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孝宁公主华诞,圣上龙颜大悦,特此解除今,夜间设宴,令孝宁开怀。

 众位达官显赫的女眷们,自然是要留下作陪。

 “先前公主因拒婚一事被责罚软。原以为自此便将荣宠不在。”席间不知是谁家的女眷小声嘀咕。那声音的极低,已听不出原本音

 “今儿这一宴摆下来,足以见得圣上对公主的宠爱。”有人小声附和,不知是因羡还是高兴,声音总带着那么一丝古怪。

 姚倾抿了一口杯中美酒,酒香醇厚,是酿的极好的果酒。便是她早年于宫中尝遍了山珍海味,喝遍了琼浆美酒仍觉得齿留香。正在回味中,却听一尖细的声音突兀响起。“圣上驾到”四个字,顿时让原本沸腾的厅堂鸦雀无声。

 紧接着就是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音。众人纷纷起身。垂手恭候。

 姚倾垂眸的一瞬间,正瞧见高台处一角明黄衣摆。紧接着姚倾便随着众人一起离席,跪在地上。叩头卖力呼了吾皇万岁。

 “众位平身,今日本是宴,无须多礼。”低沉醇厚的声音,透着自信和尊贵。开口的自然是当今圣上,仁显皇帝。

 被世人传说最薄情寡义的男人。可他却有着那么好听的声音。

 而姚倾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她大婚第二敬茶时,他错愕打翻茶碗的场景。

 多少人以为是姚倾貌美,让他起了父夺子的糊涂心思。可他不但没有,反而远远的躲开姚倾,都一眼都不愿意看。

 所以姚倾猜测。自己或许与他的过往有关。可能与她坦言相待的太子,并不知道仁显帝的过去,而知道的人又有谁能告诉她呢。

 今他们又见了。很多谜题也许也将一一解开了。

 在姚倾思绪万千的时候,动作却未曾停歇,与众人一道又回到了席间。她规规矩矩的不曾抬头,同众人一样低眉顺眼。

 皇帝落座,一旁孝宁乖觉起身为他斟酒后也自斟了一杯。双手高举杯盏。恭敬道,“父皇亲临。儿臣惶恐。敬酒一杯,感谢父皇恩宠。”

 孝宁声音脆,动作行云水,长袖一遮便将杯酒饮尽。

 皇帝举杯笑意温和,“我儿乖巧,朕心甚慰。”语毕也将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其乐融融的场面众人少不得助兴,皇后娘娘举杯再敬,众位嫔妃、夫人也都争先恐后。

 酒过三巡,皇帝倒微微有了些醉意。

 姚倾与碧萝坐在一处,拂过去咬住耳朵小声道,“姐姐是儿媳,怎么不上去敬酒?”

 碧萝往姚倾盘子里布菜,眼珠一转在庭内扫视一圈。“多少嫔妃素里瞧不见皇上,争前恐后的去表现。我一个儿媳妇凑什么热闹。”

 姚倾莞尔,“我倒都来给孝宁祝寿,原是别有用心。”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有所希冀?

 嫔妃们有,诰命夫人们有,各家小姐们有,姚倾和碧萝也有。这世上谁不愿意为自己谋划更好的未来?人都贪婪,无可厚非。

 碧萝抿,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抓了姚倾的手,“虽然咱们不敬圣上,可孝宁总要敬一杯的。今她是寿星。”

 哪有跳过皇帝竟公主的道理,可寿星最大也无可厚非。姚倾不置可否,看着碧萝举止优雅的将两人面前的酒杯斟酒,亲自拿了一杯递到她手里。

 姚倾也不闪躲,伸手接了,而后跟着姚碧萝一步一步往前走。众人目光集聚而来的瞬间,许多争议之声传入了她的耳朵。

 “怪道方才姚氏姊妹一直不动,原始为了等皇上。”

 “出了那档子事,姚七小姐也只能如此尽力一拼了。”

 世人都说,姚倾那样的容貌,只能入宫为妃。否则,这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能享受如此福?

 可世人又都说,姚倾那样的容貌,必定会成为祸国妖妃,这大齐百年基业唯恐葬送她手。

 是啊,几十年才出一个这样的美人。而之前那个,死的那般壮烈。

 姚倾甩甩头扫开嘈杂的人生,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步一步跟在姚碧萝的身后。

 “公主寿诞,臣妾特带家妹敬酒一杯。祝公主年年有今,岁岁有今朝。”碧萝行至孝宁身边,举杯扬声道。

 孝宁惶恐起身,举杯笑道,“二嫂嫂何须如此。倒是折煞孝宁了。”转眸又看向姚倾,“孝宁合该敬七姐姐一杯酒才是,倘若不是七姐姐隐身犯险救了孝宁。如今孝宁如何安然的坐在这过这十四岁的生辰。”说着将杯盏一举置姚倾手上酒杯旁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碧萝有一瞬的愣怔和不甘,而姚倾则遮袖饮酒。其实,她也不知道孝宁再说什么,所以她只能微笑,嫁妆羞怯。

 喝完酒,孝宁将那被子放在桌上,提着裙摆走过来拉住姚倾的手。往皇帝身旁行了一礼,“父皇,这位就是永宁侯府上的七小姐姚倾。当在永禄寺七姐姐为了救孝宁被贼人掳去,才叫孝宁能够毫发无损的回宫。”

 台下众人已经诧异万分,而台上的皇帝、皇后也脸色各异。

 “姚七小姐?”皇帝眼底一丝诧异稍纵即逝,而后竟是沉痛。他疑惑的开口,目光至始至终不曾离开过姚倾。

 这样的注视让姚倾浑身不自在。垂下眼眸跪地叩头。“臣女姚氏见过圣上,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姚倾叩头三下,皇帝似乎方才从某种情绪中醒悟过来。伸手扶起姚倾,“七小姐快快请起。”

 姚倾就着他的拉拽起身,垂头站在孝宁身侧。

 “父皇,七姐姐于我有恩。也更因为救孝宁一事而被世人诟病。”孝宁拉着姚倾的手。目光诚恳坚毅的看向皇帝。“父皇常教育孝宁要知恩图报,如今孝宁请求父皇为七姐姐澄明。当她是因孝宁被贼人所掳走,而救她回来的是肃亲王世子。她绝非被人夺了清白。”

 姚倾不曾想到孝宁会这么直白的将话说出来,而台下的众人再知道真相后有不少因为曾诟病过姚倾而面色绯红,羞愧难当。

 “孝宁!”皇后面色不虞,出声呵斥。

 这样的场合,公然说这样的话。让她的脸往什么地方放?姚倾是她嫡亲的侄女,侄女受了委屈姑母不为其撑。却要表妹为她强出头。

 皇后娘娘的贤名如何能保得住?

 此时她不厉声斥责,便已经是极力隐忍了。

 碧萝眉心微动,神情复杂的看向凝眸看向姚倾的皇帝。

 月映着夜明珠的光华照在皇帝不再年轻却依然俊朗的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可眼睛却仿佛诉说着许多无法言明的情绪。

 孝宁不理皇后呵声,继续盯着皇帝。“父皇!”

 “孝宁说的好,知恩图报。”皇帝击掌称赞,静谧中掌声显得格外突兀。而他低沉的声音更显深沉。他目光柔和看向姚倾,“为了孝宁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姚倾惶恐,忙跪地叩头,“臣女惶恐,万不敢言委屈。倘若当住在寺内不是公主,臣女也会鼎力相助的。救人不为图报,只求心安理得。”

 “说得好。”皇帝摆手示意姚倾起身,“就因你这句心安理得,便值得朕给予赏赐。”

 孝宁拉着姚倾起身,笑逐颜开,“父皇,孝宁想要个姐姐。”

 皇帝虽后宫佳丽三千,但子嗣却是寥寥无几。而公主里,孝宁为长。

 这次皇后坐不住了,笑道,“傻孩子,倾姐儿不就是你的姐姐?萝姐儿虽嫁给你二哥,可她也还是你的姐姐。”一面说一面将孝宁拉到身边,宠溺的点着她的额头,“你这傻孩子,今是高兴的痴了?”

 孝宁挣了挣,想再回到姚倾身边。可奈何皇后力度极大,她看了看皇后那张笑意温柔的脸,颇感无奈。

 碧萝此时也上来帮腔,拉了姚倾的手,“咱们虽是姑舅表姊妹,可却也同亲姊妹无异。孝宁突地开口要姐姐,倒叫姐姐们伤心。可是素里做的不好,叫公主没有感受到做姐姐们的关怀?”

 孝宁被说的脸上微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朕知道孝宁是什么意思。”皇帝开口,“也愿意让孝宁能做到知恩图报。”皇帝目光沉沉落在姚倾脸上,恋恋不舍看了半晌,方才挪开。“今日本是孝宁寿宴,不宜谈论此事。他朕必定给个答复。”

 说着便起身站起来,“众位尽兴,朕先行一步。”

 众人皆匆忙起身。一阵恭送声中,皇帝离席。末了,还不忘瞧姚倾一眼。

 孝宁一脸兴奋的去拉姚倾的手,皇后和碧萝的脸色都很难看。姚倾只目光一扫,将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咬住孝宁耳朵,地笑道,“谢谢。”

 孝宁得意的一扬眉毛,“虽然我想叫你给我做嫂子,可我舍不得你给太子哥哥做良娣。”

 姚倾婉儿。

 女人总是最懂女人心思的。想必孝宁心里也藏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

 可这毕竟是梦,能实现吗?

 纵然前世贺紘如此痴情。也一样娶了良娣,纳了嫔妃。

 退出宴会的皇帝在月中散步,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无涯湖边。跟在后面的大太监罗恒。言又止。

 月映在湖面上,唯美中透着凄凉。

 “朕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且先退下吧。”皇帝负手而立,身子倾长,在湖边竟是瞧着那样的孤独撂倒。

 罗恒偷着叹了一口气。想要劝阻最后却没能说出口。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无涯湖的对面,是一座许久不曾住人的宫殿。而那宫殿却常年亮着琉璃灯,有宫人打扫照看。

 而每年里的大半时间,皇帝都会隔湖远眺。目光悠远悲凉。

 可今,他眼里却有了些许喜

 “子佩,你可相信世上会有两个人的容貌一模一样?”皇帝幽幽开口。语调呢喃温柔,仿佛再同情人耳语。

 然而对面并没有人答话,他只能自问自答。“你必定不信。且又要嗔怪我逗你。可是子佩,我今真瞧见了一人,那眉眼,那神态竟与你如出一辙。”

 静谧的湖水在月光照耀下仿佛是一面铜镜,皇帝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虽然保养极好。可两鬓还是生了白发。他忽的神情低落,“第一眼。我以为我又看见了你。二十五年前的你。那一年你也是这般的年纪,桃叶纷飞的林子里你翩然起舞,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瞧见了仙女。就只那一眼,便叫我入了魔。子佩,我原是要爱你、敬你、护你一世的…”

 他说到这,忽而一阵哽咽。而本无风的夜忽而刮起一阵凉风,吹皱了湖水。

 皇帝只觉得周身一凉,彻骨的寒意钻进心里。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更靠近了湖水。

 “子佩,你是怪我薄情,怪我辜负了你吗?”他神情急切,语调悲伤。

 这夜里哪里有人回答,他只得沮丧的垂了头。静静的看着湖水对面那亮着宫灯的宫殿。仿佛那人还住在那宫殿里,静静等他回去。

 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你怎么会怪我,如果还有余情怪我、恨我,就不会用那么决然的方式,叫我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风在耳边拂过,仿佛一阵呜咽。

 皇帝也已经让泪沾了衣襟。

 能够被背叛的从来不是诺言,而是信任。

 他的子佩那般决然的离开他,是因为错信了他。

 皇帝长身而立,站在湖边久久不肯离去。

 而姚倾此时却已经在一路颠簸之后,回到了永宁侯府。

 有人将整个经过讲给了老太太,她不顿足。“这个混账,竟要跟她姑母共事一夫。想着去做皇妃。”

 “老太太稍安勿躁,这整个过程中,圣上也没提过要娶七小姐为妃啊。”钱妈妈给老太太披了一件衣服,柔声安抚。

 “绝对跑不了,你瞪着瞧。”老太太气鼓鼓的躺下,又哭起了老侯爷。

 姚倾累的上下眼皮打架,可苏却还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姚倾最后招架不住,只好将她推出去了事。

 可才在上躺下,却又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皇上今的反应,让她越发的捉摸不透。

 同前世一样,他看见自己的时候是诧异的。而姚倾觉得,或许这种诧异,是因为她与某个同皇帝有莫大牵连的人有关系。

 忽而想起曾经在齐国公府,齐老太太曾将她与已故的陶皇后相比。

 难道,她真的与那位皇后极像?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她像?

 姚倾摸着前的玉坠,越发的难以安眠。

 贺伯卿到底有没有帮她找到兄长,而她到底有怎样的身世。

 姚碧萝回府后十分沮丧,而贺綫也对宫中之事有所耳闻。冷笑道,“怎么。没帮你妹妹飞上枝头觉得万分沮丧?”

 碧萝神色一滞,随即冷哼,“妾身为妹妹着想也是人之常情。做太子良娣,总不如做三品贵妃来的实际。”

 “你以为父皇会对她动心?”贺綫盛怒,却笑的越发厉害。

 “不然呢?”姚碧萝反相讥,“我七妹妹那样的容貌,但凡是没有龙之好的男子,便很难不动心吧?不是吗二皇子?”

 贺綫没有微微一蹙,“没错。我自打第一眼自清凉寺见到倾儿,便就心动不已。用尽了心思手段。却不知为何娶回来的是你。”

 姚碧萝没想到贺綫会如此不顾夫情分直率坦言,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撕碎,竟是将她杀的片甲不留。

 一贯温厚的她此刻目嘲讽。直视贺綫。“很简单,因为我能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你以为你知道?”贺綫冷笑,觉的眼前这女人越发的不可理喻。

 “原本属于你,却最终失去的。”姚碧萝坐下来,自斟了一杯茶。悠然抿了一口。烛火映照下本是明媚的一张脸,却是那么的森恐怖。

 贺綫脊背冒出一层冷汗,他如此韬光养晦,竟让一个女人看穿了心思。难道父皇一直不肯给他兵权,是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小动作?

 这不可能?

 贺綫被戳中要害,有些恼怒。可神色依旧平静。继续冷笑,“我原本应该得到倾姐儿,可最终却因为你失去了。”

 “那是因为倾姐儿不想要你。”姚碧萝直言。直直盯着贺綫。目光残忍,红一张一合仿佛魔咒。

 将贺綫打的体无完肤。

 他也心知肚明,姚倾从不曾对他动心。

 “夫君,”碧萝见他伤神,忽而温婉。上前拉住他的手。“何必为得不到的苦苦追寻,我愿意同你同甘共苦。同你一起争取原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贺綫眸光一动。

 这女人好生愚蠢,揭开别人的伤疤,看着人家血粼粼痛苦的样子,又反过头来想要施恩。

 谁会接受?

 笨蛋会,但是贺綫不会。

 他最厌烦这种喜怒无常的女人。

 她心的算计。

 就像今对姚倾,她一定是知道自己也想趁姚倾名声再次受损之时,以施恩者的姿态从太子手里抢来姚倾,所以才在今宴会之上故意让姚倾引起皇帝的注意。

 贺綫知道,皇帝是绝对不会娶姚倾的。不为别的,因为曾经有人说过,此生只愿为君拥有倾城貌。

 而这倾城貌七年后再现,对于皇帝来说是一种魔咒。让他逃不出愧疚,跳不出情殇。

 贺綫冷冷的推开姚碧萝,“原本我想着你我虽没有儿女之情,但相敬如宾总能做一对和睦夫。可你却不懂什么是知足常乐。”

 说完,便转身出了厅堂,融入浓浓夜之中。

 碧萝看着她的背影,猛的将一旁花瓶扫落在地。“姚倾,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一旁红鸾吓的浑身一灵,迅速起身去收拾地上碎片。红莺则上前为碧萝包扎被瓷片划破的手指。

 这一夜,许多人没有办法黯然入眠。

 而第二清晨,一道圣旨传入了永宁侯府。

 “小姐,小姐。您快点啊,侯爷教您去接旨呢。”苏扯着嗓子大喊,可穿衣服的姚倾依然不紧不慢。她急的顿足,“宫里来的公公都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了,小姐再不出去,侯爷的汗可就要成河了。”

 永宁侯才不把宫里的太监当回事,姚倾一面应着,一面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襟。扶着萤的手往外走。

 顾妈妈忐忑不安,抓住要跟去的苏,“宣了旨,你可就快些回来报信。让妈妈心里有个数,这七上八下的委实难受。”

 “放心吧。”苏脚不沾地的往外跑,急匆匆的去追赶走在前面的姚倾和萤。

 姚倾心里忐忑,此时这道圣旨、当真是福祸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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