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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墨菊再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一丝机会。于是忙抬起头来看着锦瑟,说道:“要知道什么,奴婢一定说实话。只求救我出这个地方,奴婢情愿当牛做马,以报的大恩。”

 锦瑟轻笑一声,说道:“我要知道什么?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别的事情别的人,我怎么会感兴趣?你只说你跟大少爷之间是怎么回事儿就成了。”

 墨菊便低了头,又放低了声音,说道:“是奴婢不知高低,妄想跟着大少爷…奴婢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会了,求少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锦瑟摇头,说道:“你不知高低?”说着,她笑了笑,又冷下脸来斥道:“你还真是不知高低!既然我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怪不得我了。巧云,咱们回吧。”说着,锦瑟便伸手去搭在巧云的手臂上,想借着她的力气站起来。

 墨菊忙跪爬两步上前去抱住锦瑟的脚,哭道:“奴婢知道错了,求主子饶恕奴婢这一次,主子就是把奴婢送到城南作坊里去做女工也好,奴婢不愿在这种地方呆着,求主子开恩,求主子开开恩吧…”

 锦瑟生气的皱着眉头说道:“墨菊,你知道你最叫人生气的地方是什么么?”

 墨菊哪里还知道这个,只是哭着连声求饶。

 锦瑟越发生气,抬手拍了拍桌子,怒道:“你最叫人生气的是你被人家当使了还不知道,却反过来还替那人作掩护!你的脾我知道,你并不是贪心之人,于银钱权势都不是太在意。但你却要面子,而且耳朵子软,别人说什么你都能听得进去,最容易受人教唆!你跟了我这么久,在锦园的时候我跟大少爷常常在一起,那时候我们都不避讳,你尚且没有生出这些心思来。进了这侯府,大少爷整里忙的见不到人影,你偏偏对他生出爱慕之情了?你这话骗鬼去吧!”

 墨菊一听这话,心中越发悔恨,哭道:“是奴婢糊涂了!奴婢看着西府里银屏姐姐有了二少爷的孩子,二爷拿她当宝贝一样哄着,二又待她那么好。奴婢看了心里好生羡慕,才动了大少爷的心思。她又常过来,又喜欢跟奴婢说话,平里,家中的几个管事媳妇也喜欢跟奴婢开玩笑的,日子久了,奴婢便以为自己早晚都是大少爷的人…昨晚,奴婢见早些睡了,大少爷又生了闷气,一个人在浴室里闷了很久都不出来,才想着进去同他说说话儿的。奴婢却忘了大少爷跟少一往情深,别人是差不进去脚的…少,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情愿出去做苦差事,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少爷跟前,求求您了…”

 一直以来,锦瑟都觉得媳妇里苏夫人婆媳二人对自己刻意的友好很不真实。之前她觉得他们是怕叶逸风回来后掌管家族里的生意,会抢了叶敬源父子俩的饭碗。

 所以她们要从自己的身上做功夫,又拉拢又防备的。

 而等自己嫁进来之后,他们婆媳便基于两府之间官商的合作,才越发的亲密。却想不到她们竟然会挑唆自己的贴身丫头去爬上叶逸风的

 然后呢?她们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是挑拨离间,看着自己跟墨菊生闲气,还是看着自己跟叶逸风闹,得侯府犬不宁?

 锦瑟想到这里,心底不升起一阵阵凉薄之意。

 看来叶逸风是对的,不管怎么说他以雷霆手段把墨菊直接送到这里来,而且是叫了叶寿家的来办这件事,实际上就是想通过叶寿家的给府里的众管事媳妇和西府的苏夫人婆媳传递一个信息,妄图靠近他叶逸风的丫头们,别想有一个好下场。他是想叫众人看看,连少的陪嫁丫头都是这样的结果,其他人可想而知。

 而从墨菊做的这件事情看来,锦瑟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一直有的人人平等的观念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一个社会形势对人心的影响,绝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可以撼动的。之前她曾多么可笑的想着从自己身边做起,把这些小丫头们都培养成一个个的女强人,让她们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都有博得自己幸福的机会。

 如今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

 自己这么久的努力都不如别人几句话更有效果。就像墨菊,她的心里原本只是张白纸,自己用五颜六在上面涂画,而银屏却只用了几笔墨便把之前自己涂画的绚烂色彩抹了去。

 锦瑟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说,日子久了,你便觉得自己早晚是大少爷的人?你那么肯定大少爷会收房纳妾?”

 墨菊一怔,喃喃的说道:“士族之家的男人,不都是这样的么?侯爷,二老爷,二少爷…就连家里的管事都有几个侍妾,难道大少爷…这辈子都不会收房纳妾?”

 锦瑟也是一怔,继而却呵呵的笑起来。

 墨菊说的不错,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是个男人都会纳妾。

 别说叶逸风这样出类拔萃的人,就连城外田地里的农户,若是那年地里多收几斗粮食,都能买上一房妾室回去。对他们来说,买妾总比买牲口好。

 一样的吃饭喝汤,妾不但能暖,能给生儿子,还能干活。等到哪年收成不好了没吃没喝了,再一转卖,到手的还是银子钱。

 只是锦瑟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心理上却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嘲讽的笑,笑这样可恶的社会制度,也笑墨菊的愚昧无知。

 笑够了,她又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何其有幸,遇到叶逸风这样的男人。能够一心一意的对自己,从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墨菊却被锦瑟又笑又叹得越发没了主意,她怅然的看着锦瑟,等她不笑了也不叹了,才又重新求道:“,求您饶了奴婢吧,只要别让奴婢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奴婢怎么着都愿意。”

 锦瑟却摇摇头,说道:“这却不能。”

 墨菊的心里原本升起来的希望顿时破散,一时呆呆的看着锦瑟,说不出话来。

 锦瑟低下头去看着跪在脚边的墨菊,又叹道:“是大少爷叫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这个时候,恐怕家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若我再把你放出去,大少爷的威严何在?以后家里的丫头们一个个儿的都争着往大少爷的怀里钻,我又该如何自处?墨菊啊墨菊,你千不该万不该啊,你真是不应该想着去给大少爷做妾。因为这件事情不但大少爷不乐意,而我也绝不准许!”

 墨菊瘫软在地上,又呜呜的哭起来。

 锦瑟便皱着眉头说道:“你也别哭了。我可以跟老鸨说一声,叫你在这里做些差事,暂时不接客。不过你要保证你听话,不要寻死觅活的要挟谁。这院虽然不干净,但你看看那池中白莲,不也是自淤泥之中长成么?你若是洁身自爱,谁也不能勉强你。”

 说完,锦瑟不等墨菊反应过来,便已经扶着巧云的手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墨菊这才回思过来,原来锦瑟已经答应跟老鸨说,不让自己接客了。于是她忙转过身来给锦瑟磕了个头,喃喃的说道:“奴婢谢主子大恩。”

 从杏园出来,锦瑟便十分急切的想去叶逸风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撒撒娇也好,什么也不说只看他一眼也好,或者被他恩在怀里胡乱亲吻一阵也好。总之她就是很想看见他,很想呆在他的身边,能多一会儿是一会儿。

 所以当马车将要拐进镇南侯府的那条大街时,她忽然对锦衣说道:“我们不回府了。”

 锦衣一愣,忙问:“不回去?那主子想去哪里呀?”

 锦瑟嫣然一笑,说道:“我们去六王府,给王爷和王妃道贺去。”

 锦衣为难的说道:“可是我们都没有准备贺礼呀。这个时辰了,再回府准备恐怕来不及了呀。若是不带礼物去贺喜,又很失礼。,要不咱们还是改再去吧?”

 锦瑟笑道:“这个倒是不难,告诉车夫,往六王府方向去。贺礼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锦衣不敢违拗了锦瑟,便掀开轿帘对车夫说道:“少有话,咱们去六王府。”

 “是。”车夫答应一声,忙带过马缰绳,不再拐弯儿,一路直行往六王府去。

 在路过萃华轩设在雀华大街的一间铺子时,锦瑟忙命车夫停车,然后自己扶着锦衣的手慢慢地下来,往铺子里走去。

 在这里看守店铺的是玉府的一个管事媳妇,娘家姓童,店里的几个媳妇都叫她童嫂子。这女人是个能干的,之前就为玉花穗管过店铺,但一来是玉花穗不是个做生意的人,而来因为蜀山剑派经常扰,所以店铺一再关门,童氏的才能一直没能得以施展。

 如今锦瑟和玉花穗合作,玉花穗管着研发,锦瑟管经营,童氏便认认真真的做起了掌柜的。

 童氏见来人是锦瑟,忙从放下手里的账册,把算盘一收,从柜台里转出来给锦瑟请安:“少夫人安。少夫人有事儿叫了奴才们去府上吩咐就是了,何必这么辛苦?”

 锦瑟抿嘴一笑,说道:“我有事路过,需要一件东西,交给丫头们来拿又不妥当,所以自己进来拿。”

 童氏忙问:“不知少夫人要的是什么,奴才给您拿去。”

 锦瑟便拉着童氏到自己跟前,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童氏耳儿一红,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点头说道:“少夫人请稍等,奴才这就去取来。”

 锦衣和巧云跟了进来,见自家主子神神秘秘的不知跟童氏说了什么,一时有些好奇,便凑过来问道:“,您要什么东西啊非要自己过来拿,连奴婢们都不放心?”

 锦瑟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女娃娃家,不要问太多哦!”

 锦衣一撇嘴,轻笑道:“是了,主子现在要做娘了,不是女娃娃了。什么都可以问什么都可以说了。”

 童氏刚好拿了一个锦囊过来交给锦瑟,又笑着对锦衣说道:“少夫人说得对,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还是少打听的好,待会儿打听出好事儿来,不怕羞死你们呢。”

 旁边几个媳妇都捂着嘴巴偷笑,锦衣和巧云都红了脸。

 锦瑟拿了锦囊放在袖子里,对童氏笑道:“好了,你们忙你们的,我走了。”

 童氏忙挽留:“少夫人难得来一趟,连杯茶也不用么?”

 锦瑟笑道:“我要去六王府给王爷王妃贺喜去,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耽误下去就是对王爷王妃的不敬了。”

 童氏忙道:“少夫人说的是,那奴才们就不敢苦留少夫人了。”

 锦瑟便点点头转身出了店铺,童氏带着众人送至门口,看着锦瑟上了马车,方福身道:“少夫人慢走。”

 锦瑟从车窗帘子里出脸来笑道:“得了,你们都进去吧。”

 童氏答应着,看着锦瑟的马车行至雀华大街东头一直到看不见踪影了方才转身回去。

 到了六王府的时候已经将近午时了,王府大门外牌坊前的家人都准备挑出一些来进去服侍呢,却见又来了一辆朱轮翠羽苏的大马车,于是众人忙整齐的上去。

 锦绣便勒住马缰绳慢慢的退到马车之后,警惕的关注着四周的动静。车夫跳下车辕牵住了马缰绳,对王府的下人说道:“我家主子乃是镇南侯府的少夫人。特意来给六王爷道喜,并看望六王妃。请几位代为传话。”

 安排在门口负责接送宾客的下人自然都是有眼色的,带头的一听说是镇南侯府的少夫人来了,忙拱手道:“奴才给少夫人请安了。少夫人里面请。刚才我家王爷还抱怨大公子,说怎么不同夫人一起来呢。不想夫人就来了,这下王爷可高兴了。”

 锦绣透过车窗帘子的薄纱对外边的下人客气的说道:“那就有劳几位为我带路了。”

 马车驶过六王府门前的汉白玉雕刻的牌坊,穿过一片开阔的场地,直接进了王府的大门,一直行至二门处,马车方停下来。巧云上前去掀开前面的轿帘,锦衣先下来,然后锦瑟方扶着两个丫头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踩着梯凳下了马车。

 里面早有人通报进去,早有嬷嬷在此等候,见了锦瑟上前来请了安,便有一顶青色暖轿抬过来,那嬷嬷说道:“少夫人身子不方便,还是坐轿子吧。”

 锦瑟点点头,慢慢的坐到轿子里去,有四个壮的婆子抬着进了二门一路往里,从东穿堂过去一直到后院,又进了一道垂花门方住了轿。

 锦瑟从轿子里下来便听见一阵欢笑声,抬头看,却是嘉禾郡主带着几位王爷家的郡主还有服侍的丫头媳妇从里面了出来。

 锦瑟忙微微施礼,笑道:“给郡主请安了。”

 嘉禾郡主对锦瑟的客气有些不怎么适应,只笑了笑,说道:“少夫人快别多礼。母妃命嘉禾前来接贵客,说少夫人对我家有恩呢。贵客,请吧。”

 锦瑟有些莫名其妙,只笑道:“我们平里受六王爷恩惠倒是多,却从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情帮得上王爷和王妃的。哪敢当王妃这样的话。”

 嘉禾自然不知其理,但她母妃一再叮嘱她对锦瑟务必客气,而她自己也因为心里喜欢欧铄,所以对锦瑟更是存着侧面包围的心思,想从她的嘴里打听到欧铄的更多事情,所以才收敛起平的任,对锦瑟礼让有加。

 其他几个郡主如嘉惠,嘉等都是些子温婉之人,她们如今也都是萃华轩制作的那些小翅膀的忠实用户,对锦瑟更是觉得亲切,于是一起上来围着她,问这问那。嘉惠郡主更是把手放到锦瑟的肚子上去,笑道:“刚刚看过了小世子,觉得那刚出生的小孩儿居然那么小。却不知道少夫人肚子里的这个如今有多大呀,你们说呢?”

 嘉禾郡主笑道:“刚母妃还夸你乖巧,想不到你竟是乖张,这也是你这个做郡主的说的话?”

 嘉却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嘉惠不理嘉禾,忙拉着嘉问:“你知道?你快说,他能有多大?”

 嘉故作深沉的咳嗽了一下,板着脸说道:“肯定比他将来生出来的时候要小。”

 “哈!这还用你说!”嘉惠不屑的给了嘉一个白眼。

 “嘉郡主就是爱说笑话。”旁边的丫头忙跟着打圆场。

 “什么笑话,分明是废话。”

 几个年轻的郡主哈哈的笑着,簇拥着锦瑟进了院门。

 六王妃刚刚生产完,正在厢房里修养。除非亲近之人,都一概不见。

 平南王妃跟她是亲姐妹,这会儿正在她身边瞧着她喝十全汤。嘉禾郡主进来回道:“母妃,叶少夫人来了。说想进来看看您。”

 六王妃笑道:“她虽然也怀了孩子,但到底年纪还小,跟你们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多好,你替我回了她吧,就说我多谢她想着来看我。”

 平南王妃忙道:“这锦瑟算起来也不是外人,许是她自己怀了身孕,便特别想看看刚生下来的小孩子是什么样子。姐姐就叫她进来说两句胡又何妨?再说,当初那件事还多亏了她帮忙呢。”

 六王妃便笑道:“既然妹妹这么说,就请她进来吧。”

 嘉禾郡主出去,片刻后带了锦瑟进来。

 锦瑟搭着肚子给六王妃行礼,六王妃卧在上,只对她摆摆手,笑道:“你看你身子这么重了,就不要再行礼了。嘉禾,给少夫人看座,奉茶。”

 锦瑟谢了坐,便在六王妃榻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嘉禾下去叫丫头上茶,自己却又转回来陪着锦瑟坐在另一侧。

 锦瑟转头看见妈子抱着孩子进来,忙道:“快给我看看小世子。”

 妈子便抱着孩子凑过来给锦瑟看,锦瑟看了之后未免有点失望。这刚出生的小孩子皱巴巴的,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除了脸盘看上去跟六王爷相仿之外,根本看不出长得像谁来。

 锦瑟心里暗叹,自己将来生下来的小孩不会也这么丑吧?

 正暗暗的思考着,睡的小婴儿忽然间咧嘴一笑,眉毛眼睛的顿时舒展开来,小嘴巴两边还出两只浅浅的酒窝。锦瑟便扑哧一下笑了:“哎呀,小世子会笑呢。”

 妈子也十分的惊喜,一叠声的说道:“笑了笑了,小世子真的笑了呀!”

 六王妃和平南王妃都十分的惊喜,六王妃忙欠起身来说道:“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然小婴儿的笑转瞬即逝,当妈子把他送到他母妃跟前时,这小家伙又继续睡去了。六王妃难免失望,轻笑道:“竟然是睡梦里笑,不知这孩子做了什么好梦。”

 平南王妃则问着锦瑟:“你看着孩子刚刚笑起来像谁啊?”

 锦瑟想了想,说道:“像六王爷多一些。不过我瞧着鼻子倒是跟王妃很像。应该是七分像王爷,三分像王妃。小世子长大了必定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好男儿。”

 平南王妃笑道:“哎呦,少夫人说的可真好。”

 六王妃也忍不住笑道:“借你吉言了。”

 几个女人又看着孩子,六王妃问了锦瑟的产期,说了几句闲话。锦瑟回头看看嘉禾郡主不知何时已经出去,妈子也抱着小世子退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两个王妃在,她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来递给六王妃,轻声笑道:“不怕王妃见怪,给小世子的庆生礼自然由我家大爷带来了,锦瑟也是女人,知道女人生产之后必有许多烦恼,我来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该给王妃准备什么补品,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能为王妃解除那些烦恼了。”

 六王妃看着这个刺绣精致的锦囊,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锦瑟便低声说道:“这个是萃华轩刚配置的药丸。转给产后女人用的。”

 六王妃便猜测着问道:“补身体的?”

 锦瑟微红了脸,摇摇头说道:“不是。”

 “那是做什么用的?”平南王妃更加好奇,率先抬手接过锦囊来,开丝绦,把手指伸进去,摸出了一个锡纸包和一片寸许宽三寸长的白色绢片。不解的问,“这又是什么?”

 锦瑟笑道:“那是使用的说明。”

 平南王妃和六王妃都出身名门,自然识得字,便展开那绢片细细的看,却见上面写着:“缩清淤丸,功效:清除产后妇女私密处的恶残留,使私处芬芳无异味,连续使用,会让产后女子恢复少女之紧致…用法,每晚清洁后,将药丸放置私密深处,药丸自会溶解收…”

 方寸大的小绢片上,蝇头小楷写的竟比小指甲盖儿还小,真是亏了这书写之人。

 只是这样的文字,饶是平南王妃一个半老徐娘也忍不住脸红,便低声啐道:“你这丫头也忒鬼了,竟然想起送这个来?”

 六王妃早就好奇地不得了了,便抬手拿了那绢片笑问:“是什么呀?”然等她自己看完之后,也红了脸朝着锦瑟嗔道:“你这丫头真是成了了。你…”

 在古代,闺房之事素来是正房太太所不齿的事情,想尽办法勾引男人那不是好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可是拨开了身份这层外衣,不管是平南王妃还是六王妃,都只是一个真实的女人而已。

 这些女人在自己男人的眼睛里已经黄花渐老,但她们自己的内心深处却总有一个声音在不屈的呐喊,她们还年轻,她们要年轻!

 锦瑟笑道:“这个丸药还有去热清淤血排毒养颜的功效,就算不为了那个事情,对我们女人也是极有好处的呀,难道二位王妃不希望自己青春常驻啊?”

 六王妃和平南王妃想都轻笑起来,为了怕待会儿嘉禾进来瞧见了问这问那,六王妃忙吧锦囊收起来放在头的一个小暗格里。

 平南王妃便道:“姐姐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我陪着叶少夫人去外边坐坐。外边还有几位王妃呢,总不好冷落了大家。”

 六王妃原本也有些乏了,只笑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锦瑟同平南王妃出了厢房,至正房的厅里去跟来探望六王妃的几个王妃夫人一起,说笑了一阵子又在王府里用了午饭,刚上了茶来,锦衣便从外边悄悄地进来,至锦瑟身边低声说道:“前面大少爷要告辞回府了,叫奴才进来问少是不是要一起回去。”

 锦瑟此来本就是来找叶逸风的,听了这话忙道:“嗯,你叫人回去跟他说,我有事儿跟他说呢,叫他等我一起回去。”

 锦衣答应着下去,旁边的平南王世子欧钰的夫人听了这话,便悄声笑道:“妹妹同叶大公子恩爱有加,堪称京城里少年夫妇的典范了。瞧你们这如胶似漆的样子,一时一刻都分不开了?”

 锦瑟红着脸啐道:“夫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话么?”

 欧钰的夫人笑道:“得了得了,我还以为你要做娘的人了,才跟你开玩笑,你看你的脸红得,都成了大红绸缎了。”

 锦瑟无暇跟这位夫人说笑,便起身跟平南王妃说道:“请王妃代锦瑟跟六王妃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平南王妃便笑道:“好,不过等小世子满月那你们一定要来喝满月酒。”

 锦瑟忙答应着,又同嘉禾道别。嘉禾正跟四王妃说话呢,因见锦瑟要走,便忙同四王妃说道:“四伯母请先稍作片刻,我送了叶少夫人再来跟你说话。”

 四王妃含笑点头,锦瑟又福身同她拜别,便退出了房门。

 嘉禾挽着锦瑟的手臂出门,样子十分的亲密,却把一起送出来的平南王妃给得十分郁闷。

 按道理平南王妃是不用送出来的,她身份尊贵,就算是叶敬淳的原配夫人来了,也大可叫身边的人代为相送,更别说锦瑟一个少了。

 嘉禾正要同锦瑟说什么,回头看见平南王妃也含笑一起下了门口的台阶,便好奇地问道:“姨母,有我来送少夫人就好了呀,您怎么也出来了?”

 锦瑟也忙福身道:“请王妃留步,锦瑟万万承受不起。”

 平南王妃却拉着锦瑟的手腕,对嘉禾说道:“嘉禾,我同锦瑟有话说,你先回去吧。”

 嘉禾也同锦瑟有话说,这会儿又怎么愿意回去?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行,那少夫人,我去垂花门儿那里等你,我也有话同你说。”

 锦瑟愕然,自己今儿走的是什么运呢?平南王妃要跟自己说什么她几乎可以猜到了,可这嘉禾郡主的态度居然会如此反常?

 平南王妃不等她想太多,便拉了她的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锦瑟呀,你那个什么什么丸,是在萃华轩哪家店铺有卖?”

 锦瑟轻笑道:“雀华大街那家。不过王妃若是要,锦瑟便叫人给王妃送去即可,王妃是自家人,又何须去买?”

 平南王妃忙摆手说道:“不必不必,不是我用,我只不过是白问问罢了。”

 锦瑟忙歉意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是锦瑟莽撞了。请王妃不要怪罪。”

 平南王妃笑着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哪有那么多好怪罪的呢?好了好了,你看嘉禾那丫头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呢,你快去吧,我且回去了。”

 锦瑟忙侧身一福,微笑着说道:“是,请王妃先回。”

 身份使然,平南王妃不走,锦瑟怎么好先走呢?难不成她还真的让王妃送自己不成?

 平南王妃笑了笑,转身会屋子里去,锦瑟看她进了屋门,方才往外走。垂花门处嘉禾郡主已经不耐烦的转回来,上前挽住锦瑟的手臂,好奇地问道:“我姨母跟你说什么了呀?”

 锦瑟忙笑道:“王妃说这些日子睡不好,问问我萃华轩里有没有改善睡眠的香,说是要一点拿回去放在香炉里熏一熏呢。”

 嘉禾知道萃华轩是玉花穗和锦瑟两个人的买卖,平南王妃跟锦瑟说这话也算是合情合理,便没再多心,只叹了口气,说道:“锦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其实很讨厌?”

 锦瑟心想你心里不愿意与我亲近,却又不得不来跟我亲近,自然是觉得我讨厌,于是她轻笑:“知道。”

 嘉禾郡主转头看了锦瑟一眼,撇嘴道:“你不知道。”

 锦瑟没有说话,只是挑了挑细长的柳眉。

 嘉禾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是很讨厌你的。我爹爹有多喜欢你,我就有多讨厌你。你知道吗?”

 锦瑟轻笑:“你怪我抢走了你的父爱,对吧?”

 嘉禾撇了撇嘴,说道:“你未免也太自负了吧?我爹可是六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你跟我抢父爱?”

 锦瑟摇头:“我没想过,但是却正是因为这个而讨厌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嘉禾这次没再反驳,不得不说当时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想着这个死丫头在父王的心里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甚至超过了自己,她就恨不得把这死丫头碎尸万段。

 锦瑟看她默认,又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讨厌我了,还挽着我的胳膊好像跟我很要好的样子?”

 嘉禾叹道:“现在不同了。我有弟弟了呀。”

 有弟弟了呀——这句话说出来的事情语气很轻,仿佛不经意的一阵清风,却带着隐隐的落寞。

 锦瑟一怔,继而明白了嘉禾心里的惆怅。

 她再要强,也只是个郡主。之前六王爷没有儿子,所以把惟一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如今六王妃以将近四十岁的高龄为六王爷生下嫡子,那么这个从小骄纵惯了如今却被父母冷落的嘉禾郡主该有多么的落寞呢?

 只是这种事情只可意会,却不能说到明面上来。于是锦瑟反手挽住嘉禾的手臂,笑道:“有弟弟不是好事儿么?江柏父母百年之后,你还有一个弟弟在这个人世间互相依靠。你们二人身体里的是同样的血,这可是比夫还亲的血缘呢。”

 嘉禾郡主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女人不管嫁的多好,将来都需要娘家人在背后支撑。可是,我跟你们不同——”

 锦瑟微微皱眉:“你身份尊贵,身份尊贵的女子自有身份尊贵的公子相配。王爷和皇上自会为你选个门当户对的人来婚配,你到了夫家也不能为所为,跟我们有何不同?”

 “我身上着的是皇室的血啊。”嘉禾郡主的眉头微微皱起,又低了声音说道:“你可知道,宫里已经没有待嫁的公主了。而如今北方狼烟已经燃起,这打下去的结果,恐怕还是以和亲结束。”

 锦瑟顿时愣住,嘉禾郡主说的不错,皇室已经没有待嫁的公主,若是这场仗打完后真的要和亲,皇上会选谁呢?

 之前的时候,嘉禾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她是六王爷惟一的女儿,皇上自然不会让六王府惟一的郡主去和亲,让六王爷夫妇孤独终老。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六王府有了小世子。那么嘉禾郡主之前有恃无恐的条件便一下子没有了。若是真的要选身份尊贵的人去和亲,那么她就是首当其选。这就是皇室之女的悲哀啊!

 锦瑟沉思良久方叹道:“你我并非闺蜜好友,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嘉禾郡主刚才一直低着头,这会儿被锦瑟一问抬起头来,锦瑟才看见她长长的睫上竟然粘着晶莹的泪珠,于是忙叹道:“你哭什么呀?这事儿要说起来还早着呢。北边还打得火热,胜负未分,和亲之事还无从谈起呢!”

 嘉禾摇摇头,说道:“你不用劝我,昨的中秋宴母妃因生产不能入宫,我跟父王一起去的。宫里已经有些言论是关于和亲的,而且皇伯父昨天忽然问起我的生辰…”

 锦瑟忽然想起嘉禾当初第一次见到欧铄时的那种乖巧。于是她轻叹一下悄声劝道:“好了,就算是这样,你也别哭。你母妃刚刚生产,六王府阖府庆。你在这里掉眼泪,小心叫旁人看见了会有些不好听的话传出去。”

 嘉禾点点头,抬手在脸上抹了一般,恢复了之前的镇定,“我跟你说这些,无非是因为想求你一件事。原本想着等过了这几天去找你的,可今天见了你,我便忍不住要跟你说了。”

 锦瑟便道:“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嘉禾深深地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心里,只装着欧铄一个人。可我发现我跟他来来回回的相处过几次,他的心却是捉摸不定的。我有心去求太后赐婚,可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去跟姨母讲,又恐落人口实遭人笑柄。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锦瑟轻笑:“你是想让我帮你问问欧铄,他的心里有没有你,愿不愿意娶你为?”

 嘉禾轻轻地点头,说道:“是。”

 锦瑟心想嘉禾本有很多人可以托付,就算平南王妃不合适,也还有欧钰的夫人,平南王府三个儿子,少夫人就有三个,欧铄虽然是侄少爷,但因为他品学兼优,是个有出息的公子哥儿,所以平南王府上下都对他不错,嘉禾为什么不选那些少夫人,却选中了自己?难道是因为欧铄跟叶逸风的关系要比跟他那些堂兄的关系更亲近?

 嘉禾见锦瑟沉默不语,便着急的问道:“你不答应么?”

 锦瑟微笑:“不是我不答应,是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

 嘉禾闻言,眼睛里似有些许恨意:“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我装糊涂?难道你没觉出来欧铄对你言听计从么?”

 锦瑟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六王府内院的垂花门外,良久不能说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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